2013年9月14日

11 Untranslatable Words:Waldeinsamkeit/盜墓筆記


盜墓筆記|瓶邪

1. Waldeinsamkeit
{德}在森林裡孤身一人的感覺









悶油瓶將手撫上我的背脊,說了句待著,別出聲。我反射性地轉頭望向身邊的聲源,卻只見他拔刀彈身向前的寒光殘影。錯身而過那一瞬,我瞥見他的眼神。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。
『別擔心,我在。』
多少次,我們這些在斗裡玩命的人,因為這短短一句話,才能把那已經踏進棺材的腳抽回來,躲過把自己交待在地下的命運。我曾以為這眼神的意義是他那不明所以的強大。直到一同經歷那麼多風風雨雨,我才發現,在這五個字背後,隱藏著一串深不可測的謎團,一個沈重到難以想像的包袱。
說白點就是件無理到逆天的操蛋事,是這世界擅自扔到他身上的爛攤子。我都想替他問候別人祖宗了,但悶油瓶卻連口大氣也沒喘地默默扛下。好幾次當我幾乎要罵出口,他那對淡漠超然的眼睛就會安靜地、直勾勾地望向我,盯得我只能硬生生把話全吞回去。
那種眼神是另一個意思,代表一個總讓我滿肚子悶火無處發洩的詞彙——沒關係。
這種時候,我總覺得悶油瓶根本就是個受傷了不懂得喊痛的孩子,或者是具根本感覺不到痛的人偶。他活在他的世界,一個誰都進不去的空間,裡面只有名喚「張起靈」的義務、只有他必須去做的那件事,除此之外皆為空白,連他自己都未必存在。

看著眼前那個一刀就能解決一隻粽子的身影,舞著烏黑刀刃四處竄動,在長明燈火的照耀下仿若他上身的紋身——麒麟踏火,黑光躍動,火光之間焚遍萬千罪業。沒有多久,悶油瓶便停下了動作,將甩掉髒污的古刀入鞘,回頭淡淡看了我一眼就向前走去。其他人看危險已經解除,也一個個收拾武器背包,跟上前準備離開。

這樣被悶油瓶護在身後、看他大顯神威並不是第一次,但此時卻有一陣詭異的情緒兀地蒙上我的心頭。像是有誰突然消去了聲音,周遭靜悄悄的;眼前的視野變得朦朧,好似霧裡看花只能瞟出個大概的輪廓。
視野的中心只有悶油瓶一個人,或者該說,只有張起靈。深沈得不知是黑是藍,還是凝滯的血色暈染了他的背影,前進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得平穩而安靜,是那種不帶任何情緒的純粹寧靜。張起靈毫不停頓地向前走著,遠處是一片墨綠,綠得詭異更黑得陰森,像是巨大的獸口等著吞噬什麼,也像雲頂天宮那座青銅巨門,森冷得令人發怵。我邁步追上想叫他回來,卻發現自己根本不在那片風景裡。
小哥你別過去,我喊,然而耳中什麼也沒聽見。
悶油瓶你給小爺回來,喉嚨升起一陣燒灼感,四周依舊無聲。
張起靈!我放聲大吼,卻阻止不了他走進那團朦朧,頭也不回。


回過神,只見所有人都用不解的眼神望向我,連悶油瓶的眼睛都難得地露出一絲疑惑。天真你怎麼還愣著不走?愛上這墓室想落地生根了不成?胖子看我回神,忍不住侃了兩句。落你大爺,誰想待在這鬼地方,我跟上隊伍並白了胖子一眼,忽略那雙墨黑眼眸投來的疑惑,側身走進了墓道。
悶油瓶的藍色身影在隊伍最前端,步伐平穩沈靜,踏在石道上沒發出半點聲響,我不安地緊盯不放。悶油瓶回頭看了我一眼,眸裡閃過一絲擔心。我心裡七上八下亂成一團,還是硬逼自己扯出一個笑容,嘴裡吐出一句怎麼了小哥?他看了我一會,什麼也沒說,然後扭頭繼續向前。

我不知道剛才看到的究竟是什麼,是幻覺,還是自己心底的恐懼。只是死死地看著悶油瓶略微纖瘦的背影,緊跟著不敢落掉任何一步。好像只要一疏忽,腳步慢了那麼一丁點,眼前的人就會消失。一瞬間腦海閃過方才的影像,模糊的輪廓、墨綠的林子口,我縮了一下,只覺得自己怕慘了。
怕他突然就走進那森綠的幻境,無論我怎麼追怎麼喊,都不會再回來。
怕他孤身一人,無聲無息,消失無蹤。





fin.

xxx



我本來只想寫個500字的段子的,嗯。

雖說標了瓶邪,不過我覺得看起來更像 瓶
小哥你別走!要走也帶著你的男人一起啊別讓人家守活寡(嚶嚶



以上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