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吳邪。』
吳邪睜開眼睛，視野中的模糊色塊在眨動幾下眼皮後逐漸變得清晰。老舊的天花，昏黃的燈，拉下的窗簾掩住外邊的午後日光，一旁電扇嗡嗡運轉著送出陣陣氣流，迎風撲面而來的是古玩老書獨有的氣味。自躺椅上坐起，稍微伸展下筋骨，緩解自己因用不良睡姿久臥而引發的痠疼感，視線飄到牆上掛著的老鐘，指針答地一聲走到三點五分。
到了店前，趁一個顧客捧著發現的寶貝踏出鋪子，便打發王盟去隔壁幾條街買點東西，並自顧自地將靠街的窗戶掩上，提早打烊。
從櫥櫃裡捻了些茶葉為自己泡壺茶。茶香悠然，輕飄著繞進鼻腔。琥珀色的茶汁在杯裡旋著，色澤溫潤且清透無比，在手中仿若一潭異色湖泊隨風波動。
又想起悶油瓶了。在自己恍恍惚惚睡著的時候。
夢裡兩人貌似一直都在一塊兒，但一清醒卻又什麼都沒能記住。只能隱約聽見那人略微低沈沙啞的耳語——『吳邪。』
還記得自己那日離開長白山回到杭州後，渾渾噩噩地過了好一陣子，什麼都不管也什麼都不想管，嚇得王盟以為自己病了。但那時的心思實在太亂，亂得只能任自己被瘋了似的心緒掩埋。青銅門的秘密，老九門未遵守的約定，「張起靈」，鬼璽，十年，悶油瓶和自己。這背後的真相說是模糊或清晰都不對，那輪廓如水一般，它就在那裡，走到這一步，你已經能夠看見它觸摸它，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見所感皆非真實。
大概只有等自己也成了水，才能窺見水的真相罷。
接著的幾個月，終於振作起精神回到鋪子做回之前那個小老闆、小三爺，當時除了自己店面，還要接手處理三叔的事業。三叔手上的事牽連廣泛，比西冷印社的業務還要多出好幾倍，再加上之前自己放著沒處理的部分，一時之間竟忙得焦頭爛額，也就把那些糾結拋諸腦後。直到某日，收拾著打算扔掉一些不堪用的廢棄物時，從抽屜底層翻出那只鬼璽，記憶才又迎面襲來。
回想起最後的談話，只覺得悶油瓶那時的語氣實在平靜得不像話，表情也淡得像片雪，飄然紛飛後就化成一灘水，靜悄悄地自手中消失。而在兩人共處的最後，他也只是用那雙淡然如水的眼睛看向自己，然後一去不回頭。就這樣獨自背負一切，把痛苦與秘密攬在自己身上，只留下一只鬼玉璽、一個水般的眼神、一句用一輩子換來的十年之約。
後來自己找了塊深藍的布把玉璽裹好，小心地放回原本的位置。然後繼續進行收拾作業，將手中準備丟棄的雜物塞進一個大紙箱，連拖帶拉地搬出房門，扔到路邊一處廢棄物集中處。吁了口氣後用手臂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及灰塵，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已下起綿綿細雨，自己也早就淋了個半濕。
站在雨中，任雨絲滴滴答答打在身上，對街公寓窗邊的老燈發出幽異光芒，透過雨水映入眼簾，明滅不定讓人想起湖底的張家古樓。那時天也下著雨。而當時的自己真的覺得會失去悶油瓶。也是那時，自己才意識到一個人能在另一人心中有著多重要的位置。悶油瓶和自己躲過了那劫，卻躲不過另一個輪迴。一個早在千百年前就注定要落在「張起靈」身上的輪迴。
閉上雙眼，眼淚和著雨珠滑下雙頰。沒有溫度。濕冷的感覺一路從皮膚滲至心底，久久不散。那時自己終於再也忍不住地輕聲喚了一句「悶油瓶，救我」，卻知道那人已不可能像在雪山上那次般，在聽見自己的呼救後，前來握住自己的雙手。
知道自己只能等，等一個十年。
突然外邊傳來一陣鑰匙的叮噹聲響，想是王盟採買回來了，吳邪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汁，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步走向門口。身後，一縷陽光自窗邊的縫隙透了進來，正巧灑在擱置的茶杯上。溼潤的杯壁反射著陽光仿佛注滿了水，殘汁似有若無地閃爍著水紋，更似波瀾盪漾。
fin.
xxx
拖了很久很久，我終於一腳踩進盜筆這個大坑了，真是可喜可賀（Ｘ
雖然在正式翻書之前，就已經被親友洗得知道很多劇情，但自己真的翻進劇情裡時卻還是被虐得唉唉亂叫
小哥啊啊啊啊啊（嚶嚶
小哥這個角色完全打中我的心
雖然三叔說他沒有情緒，但我真心覺得在某個層面上，他其實很溫柔
強大又溫柔又背負著命運什麼的，虐死人啊三叔。
吳邪就真的是天真無邪的普通人
不知道怎麼說，跟著劇情走下去，會越來越懂他
胖子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角色，他說話實在太好笑了
真心希望在最後所有人都能有個好結局。
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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